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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觀思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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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中觀,是指古印度龍樹菩薩依據《般若經》「緣起性空」的觀念而造《中論》,所提倡的一種脫離執着、不偏不倚的理論和觀察方法。

  在西元二、三世紀間,正當大乘經典逐漸面世的時候,有學問的論師輩出,他們不僅大量注釋經典,還不斷撰述內容獨立、組織嚴密的論著。經過龍樹,以至後來的世親等論師二、三百年的努力,終於把大乘佛教推展至有組織、有體系的成熟階段。

  龍樹菩薩(約一五○──二五○)出生於南印度的婆羅門家庭,自小便精通一切外道的典籍,後來皈依佛教,出家作比丘。他先學習小乘,其後再轉學大乘。他不但窮究當時的佛典,並且能夠融滙貫通,樹立了大乘佛教的思想體系。

  他的著作很多,又極為龐雜,但最主要的,是思想源自《般若經》的中觀論。不過,《般若經》着重實踐,而龍樹卻進而把它建立為一個完善的理論體系。

  緣起,是顯示事物的相對性和互相依存的關係。一切事物根本是「空」的、「無自性」的;我們所經驗到的,只不是因、緣和合的假體罷了!如果能夠以這種既不把萬物執為實有;也不執為虛無的態度去認識事物,便是掌握了不偏不倚的中道思想,可以從而獲得真實智慧,達至解脫的境界。

  為了破除我們的執着,龍樹把當時的小乘佛教、乃至其他宗教的謬誤,歸納成生滅、常斷、一異和來出八項而力加破斥。

  我們觀察宇宙萬有的時候,必然會運用這八項相對的觀念去理解事物,因而有常人的我執、外道的常見、斷見和小乘學人的法執生起。然而,通過緣起的觀點,一切事物都是沒有「自性」的;我們所經驗到的,只可以稱為「假有」。因為必須先前沒有,現在卻出現,才可以名為「生」;先前有,現在卻壞滅,才可以名為「滅」。萬物既然都是沒有實體的,又怎會有實的「生」、實的「滅」呢?這稱為「不生不滅」。其次,永恆不變,才可以名為「常」;現在存在,而將來卻消失,才可以名為「斷」。事物由於受着構成它的各種條件所限制,條件改變,它亦隨着變化,因此「不常」;既然沒有實的自體,便沒有甚麼可以消失,名為「不斷」。經驗告訴我們,穀粒和它的芽並不是同一樣東西,可見因和果決不相同,名為「不一」;穀芽必須從穀粒中長出來,可見兩者並不是截然不同的,因此名為「不異」。眾緣具備了,穀粒便會萌發,決不是先前已經有了穀芽,現在才長出來的,名為「不來」;芽從穀裏長出來,並不像蛇離開它的洞穴那樣毫無關係,名為「不出」。

  上述的「八不」,並非否定萬物存在,只是通過否定的方式,去破除我們的執着,顯出緣起真義。當然,我們的謬誤也不僅限於這八項,龍樹只不過列舉出存、時間、空間和活動四個最根本的範疇來討論罷了!

 龍樹承認佛陀為了適應我們的需要,分別用世俗和勝義諦來說法,但他更進一步指出,這二諦並不是截然不同的。世俗諦所說宇宙萬有,自性是空名為「真空」;勝義諦所說空,也不是離開這個世界而存在的,名為「妙有」,這便是「不壞諸法而說真際」、「不動真際而立法」的道理了。然而凡夫卻把「妙有」執着以為真實;小乘的信徒又往往把「真空」誤解為徹底地否定一切。其實「真空妙有」的境界並不是憑着語言、概念所能把捉得到的;只有從禪定中去觀察,到了能夠擺脫語、概念的束縛,真實智慧生起時候,便可以證悟這種境界而轉迷成悟了。

  龍樹的中觀思想,由他的弟子提婆繼承,並且發揚光大。到了西元六世紀初期,有佛護和清辨兩位論師為《中論》造注釋,形成「中觀學派」,由於他們宣揚一切皆空的思想,因此又稱為「空宗」。

  這一個學派曾經一度和瑜伽行派抗衡;七、八世紀之間,兩派又有交互流通的趨勢,終於形成了「中觀瑜伽派」,和密宗同時流傳,直至印度佛教的滅亡為止。

  在我國方面,這派的學說在南北朝時,由鳩摩羅什開始有系統地介紹到中國,發生了極大的影響,如隋、唐時的三論宗、天台宗、華嚴宗及禪宗等各大宗派,都以龍樹菩薩和他的論著作為立宗的重要依據。

  此外,中觀的學說很全面地介紹到我國的西藏地區,成為西藏佛學思想的正宗。

 

本文節錄自以下書本第三課:  

覺光法師主編:《高中佛學課本》中冊,香港:香港佛教聯合會,199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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