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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黃鳳翎中學佛學科主任──黎耀祖博士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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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「黎sir,你接觸佛教的因緣是怎樣的?」「我在浸會學佛。」「哦?這是甚麼意思?浸會不是基督教的嗎?」「是的,不過我真正開始接觸佛教是在浸會。冥冥中很多因緣,真是很難解釋。」

        去年十一月底訪問佛教黃鳳翎中學宗教事務主任、佛化德育及價值教育科暨倫理與宗教科科主任黎耀祖博士,我感覺像是一個鋼琴四、五級程度的人參加了美籍俄裔傳奇鋼琴家Vladimir Horowitz的大師班。在三個多鐘頭的訪問中,黎博士娓娓講述其人生經歷,如何精進學佛和弘法,他還扼要地講解了佛教歷史和唯識義理,其滔滔不絕、辯才無礙有如Horowitz的琴音般行雲流水。他簡直是一本會行走的佛學百科全書!

冥冥中難以解釋的因緣

        黎博士教書至今已踏入第三十五個年頭,不過原來他年輕時沒有想過做教師,更加沒有想到佛教會成為自己的終身職業。中學時代,他的志向是成為考古學家或歷史學家,中五會考西史和中史都攞A,無奈在預科階段,學校沒有開設西史科,於是他修讀了中史和地理。經過幾番波折之後,他才逐漸知道,入讀大學歷史系必須預科修讀過西史,而博物館相關職位就要求申請人大學修讀歷史系,所以他這個志向早在預科時代已是「一子錯滿盤皆落索」的格局。

        話說中五會考成績優異的黎博士,當年成為了香港中文大學第一屆暫取生,可惜中七高考失手,結果中大沒有取錄他。那個年代大學學額極少,只有香港大學和香港中文大學兩間大學,莘莘學子爭崩頭,很多人都不願意入讀其他專上院校。他也一樣,高考放榜後獲香港浸會學院地理系取錄,他不要,寧願自修重考一年。結果翌年仍是考不入,反而香港浸會學院再次向他招手,今次是中文系。

       「正所謂『廬山煙雨浙江潮』,連重考都試過,仍不得其門,只好叠埋心水讀浸會中文系。」黎博士說話很有詩情畫意,散發着一種文人氣息。由於當年已有消息發布指,他1987年入讀的榮譽文憑課程將轉為榮譽學位課程,於是黎博士就安心在浸會學院讀書。他笑說自己對港大和中大死心不息,後來終於在這兩間大學修讀佛學碩士和哲學文學碩士學位,一償心願。

        在接近四十年前的香港浸會學院(1994年正名為香港浸會大學)讀書,日子是怎樣的呢?黎博士說:「我不太享受那些年在浸會的日子,因為當時校舍重建,學生被安排到附近軍營鐵皮屋上課,好不辛苦。學校地盤每天打樁、飛沙走石,我和同學只好流連在樂富商場、大排檔和附近公園,風花雪月一番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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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結他樂團公開演出,圖左二為黎博士。

香港結他樂團公開演出,左二為黎博士。

        話雖如此,黎博士其實是全情投入校園生活。他天資聰穎,早於中學時代已善用餘暇學習結他和二胡,樂理也考了八級,原打算留一條後路,萬一考不上大學或專上院校,就報教育學院修讀音樂。在浸會的日子,他一方面以飛快速度修讀課程,一方面經常參加學校中樂團和校外結他樂團的演出,又隨友參與基督教會活動,生活好不精彩忙碌。

        黎博士始終心繫歷史科,在浸會修讀中文系時,希望獲取副修歷史系的資歷。當時學校原本規定修15個學分就達到副修資歷要求,但是在他修讀了12個學分的歷史系科目之後,才知道文憑轉學位課程亦更改了副修資歷規定:若高考沒有修讀西史,始終無法獲得副修歷史系資歷。他知道新規定時,只剩下3個學分未修讀,就索性不再報歷史科,而是隨心報讀了宗教哲學系講師吳汝鈞博士開辦的科目。回顧人生這一幕,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,因緣奇妙。

在浸會接觸佛教

        黎博士小時候家中拜神,自小接觸儒釋道合流的民間宗教信仰,佛道不分。由幼稚園到大學,他的學校大多是基督宗教背景。他本人也曾長時間返教會,不過從來沒有受洗,返教會都是玩樂性質,志在彈結他和唱歌,一大班年輕男女嘻嘻哈哈,參加營火會唱歌跳舞。直至在浸會讀書的最後一年,修讀吳博士的課程,他才接觸到真正的佛教。

        他忘記了該科目的名稱,類似是印度宗教與文化,內容大部分都是有關佛教,還介紹了婆羅門教、六師外道、耆那教等,這讓他對印度文化有基本認識,對他日後學佛大有助益。讀完之後,黎博士覺得:「咦,佛教很好啊!不錯啊!內容很理性,很合情理。」

        這跟當時他接觸的基督教會形成強烈對比。他自小接觸基督宗教,卻發現越深入了解就越明白它真是僅憑信仰和感覺支撐,有時候根本不理性。在浸會讀書時代,黎博士身邊的同學和朋友差不多全是基督徒,那時候發生了某些事情,令他看見信仰可以令人變得很盲目。他不打算細說,只慨歎:「有些事情屬於大是大非,很明顯知道對錯。但由於他們是同一個教會的弟兄姊妹,有相同信仰,他們常常會說大家都是神的子女,所以他們會相信對方的說話。即使那是大是大非的事情,那人明明講大話,他們都選擇相信他。」

        黎博士認為當中很多問題都是人造成的。例如為何基督徒的結婚配偶必須是基督徒呢?這是上帝的意旨嗎?耶穌基督有沒有這樣說呢?為何天主教沒有規定配偶必須是同一個宗教呢?兩者都信奉同一個神,可見這不是宗教源頭的問題,而是人造成的問題。他又說:「反而在神學院讀聖經的那些人、浸大宗哲系老師、六宗教對談的基督教代表等,我都很尊敬,他們在思想上都是很包容的。」

        佛教跟黎博士接觸的基督教會很不同,他指出「佛教的內容很理性、很包容,讓你去信也不是盲目去信。當我接觸佛教之後就明白,它跟我的父母和親戚所信的民間宗教完全不是同一回事。他們說自己是佛教徒,但其實沒有皈依。那時最大的衝擊是,人不應該盲目去信一個宗教,我們的態度應該對事不對人,不應因為對方的身份和背景去信。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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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進學佛 一往無前

        黎博士目光不凡,在吳博士課程中鑑別出佛法的寶貴,旋即在東普陀講寺皈依三寶,皈依師是了觀法師。我不禁讚歎:「黎sir,你的決斷能力好強啊!」黎博士回答:「我就是要試下。很多事情,我們要踏出第一步,試下是甚麼一回事。我皈依之後,還去了妙法寺短期出家,就是大學畢業那年。當時我的受戒和尚無記錯的話應該是超塵法師。我們體驗了幾日出家人生活之後就請假回家,這一請就請了幾十年假到現在了。之後我皈依過暢懷長老,法號定耀,這是我常用的法名。」

        在佛學顯教方面,黎博士主要跟學者學習,修法就跟仁波切學習。他感恩過往的因緣,接觸到眾多佛學老師。第一個是吳汝鈞老師,他推薦黎博士去香港能仁書院讀佛學。於是黎博士在能仁跟羅公(羅時憲教授)學唯識。羅公往生後,他就跟李潤生教授學因明。之後,李教授移民加拿大,他的論文就無疾而終。後來,他又到法住書院跟霍韜晦老師、陳沛然老師學習,再之後又去中山大學跟隨馮達文教授。畢業後,馮教授推介他去南京大學,跟賴永海教授寫博士論文,那時他還親近了洪修平教授學禪宗。

        黎博士蒙受眾多頂尖學者親炙,獲益匪淺。他首先在廣州中山大學取得哲學碩士(宗教專業),之後在南京大學讀哲學博士(宗教專業)。寫博士論文期間,他在香港大學修讀佛學碩士學位,之後修讀了香港中文大學哲學文學碩士。他特別提及香港大學的廖明活教授:「我對廖教授特別有敬意,因為他是基督宗教信徒,但他教佛學教得很出色。他令我感覺到宗教實在沒有界限,宗教是共通的,不需要自己去劃界線。」

        之後他在中大讀哲學碩士,有緣親近到一些著名學者,如劉笑敢教授講莊子,還有關子尹、張燦輝等教授。「我在佛學和哲學上,都親近到很多好好的老師,真是很感恩。」他謙虛一笑說:「他們教了一個很立雜的徒弟出來。」

~ 待續 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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