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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傳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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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根據文獻的記載,佛教是經由水陸兩路傳入中國的。陸路經由中亞細亞及新疆到達中國,從漢武帝經營西域以來,這條陸路成為東西交通的要道,後來僧侶往返中印之間走陸路的比海路多,著名的有玄奘法師等。至於海路則經由錫蘭、爪哇、馬來半島、越南到達中國南部的交趾、廣州。如求那跋陀羅、真諦(1)等高僧,就是由這條路線來華的。

(1) 求那跋陀羅、真諦:此二人均由海路來華。求那跋陀羅中印度人,對大乘佛教造詣很深,南朝宋文帝元嘉十二年(四三五年)至廣州,後迎至建康,翻譯了《勝鬘經》、《楞伽經》等一百多卷佛典。真諦西印度人,應南朝梁武帝的邀請,在大同元年(五四六年)到廣州,兩年後至建康,輾轉游歷蘇、浙一帶,最後回到廣州與弟子專心譯經,有系統地介紹大乘瑜伽行派思想。

  這條陸路的交通早於西漢時期,漢武帝為了對抗北方匈奴的威脅,曾派遣張騫出使西域,與西域諸國聯絡對抗匈奴,後經多次遣使與用兵,終於確立漢朝的勢力,打開了西域的交通,此後東西的貿易逐漸頻繁。

  當時,在中亞細亞等地,因曾有阿育王派遣傳道使者傳揚佛教(2),故佛教流行於西域。一般認為佛教傳入中國,是由那些信仰了佛教的商人為媒介。此時的西域諸國,有流行大乘佛教的,也有流行小乘佛教的。但流行於西域各處的佛教,並非一如原來印度的佛教,而是多少滲入了西域文化的色彩,故早期傳入中國的佛教,並非純粹的印度佛教,而是帶有西域的特色的。

(2) 阿育王派遣傳道使者:阿育王(?─前二三二年)意譯無優王。在位時除半島南端外,統一全印度,立佛教為國教。又曾支持佛教進行第三次結集後,當結集後,阿育王派遣傳教師去四方傳佈佛教,把佛教思想傳到古印度各地和毗鄰的國家。甚至還派遣使者遠達叙利亞、埃及、希臘等地傳佈佛教。

  佛教傳到西域的國家後,由商隊從絲綢之路傳來中國。但確實的年代則無法確定,歷來不同的傳說很多,有些可信性很低,有些則出於偽造的典籍,期間時代的差距有數百年之多,令後人無所適從。

  探究這種情況的原因,主要有兩種:一、佛教傳入中亞細亞後,由於中亞細亞與中國彼此交涉、往還,因而又漸次傳播到中國,故此要尋找出一個肯定的年代是極其困難的。二、魏晉時期佛教的勢力逐漸建立,刺激了道教教團的形成。在兩派勢力均等的情況下,二教優劣的論爭,也就自然形成。在此情況下,佛為了保持其權威性,便須要將傳入的年代說得古遠一些。因此,佛教傳入的各種異說,便在不同的偽書或史冊中出現。

  《列子‧仲尼篇》中載說:「西方之人有聖者焉,不治而不亂,不言而自信,不化而自行,蕩蕩乎民無能名焉,丘疑其為聖…」。此西方聖人被指為佛陀,亦即是說佛教在先秦時代已經傳到中國。這當然是假託之說,而且毫無根據,因為《列子》是一本偽書,故此說不能成立。另外,隋費長房《歷代三寶記》卷一中說,秦始王四年(公元前二四三年)西域沙門釋利防等十八個賢人帶來了佛經,但被秦始王查禁了。此說典故來自《朱士行經錄》,此錄乃後人偽作,且《歷代三寶記》的內容有許多有待考證的地方,所以不足以為依據。

  關於佛教傳入中國的故事中,以東漢明帝永平年間求法之說最著名。記載此事的典籍主要有《後漢紀‧孝明皇帝紀》、《後漢書‧西域傳》、《牟子理惑論》、《四十二章經序》、《高僧傳》等。

  這些文獻所記述的明帝求法傳說要點,是永平七年(公元六四年)明帝夜夢金人,在殿庭上飛行,翌日以此事問羣臣,傅毅認為這金人是西方一位名「佛」的神,明帝於是派遣使者張騫、秦景、博士弟子王遵(3)等十八人出使西域,求所夢的金人。永平十年,張騫等於大月氏國遇沙門迦葉摩騰、竺法蘭二人,以白馬運載經卷佛像回到洛陽,明帝建白馬寺。其後二人譯出《四十二章經》,這是佛教傳入中國及譯經的開始。以上傳說自三國時代即被盛傳,故一直當作事實。但在今天大部份的學者均抱懷疑的態度,並提出許多疑點:第一,感夢遣使一事充滿神話色彩。第二,所說明帝派到大月氏國去求法的使節張騫,是西漢武帝時代的人,且張騫到大月氏國並不是為了求法。第三,求法傳說中所列舉的秦景和王遵等人,在別的文獻中未見出現,歷史上是否有此等人物是個疑問。第四,漢朝尚未正式與西域互遣使節。故明帝遣使求法的傳說,可推想為佛中人藉皇帝的求取而增加本身的權威性。

(3)張騫、秦景、王遵:在較後出的《高僧傳》則改張騫為蔡愔,也沒有提及王遵,並稱秦景為博士弟子。

  《三國志‧魏書》卷三十裴松之的注,引用魚豢撰的《魏‧西戎傳》是現存有關佛教東傳較可靠的記載,內容大約說,在漢哀帝元壽元年(公元前二年)博士弟子景盧,從大月氏王的使者伊存,口授浮屠經(佛經)。

  楚王英是東漢明帝的異母弟,好結交賓客,永平八年(公元六五年)被人誣告意圖謀反。當時明帝下詔命天下,若獻絹則可贖死罪。英獻絹三十匹,明帝以其崇尚黃老、浮屠(佛)當無嫌疑,應退還所獻的絹,以作供養沙門及優婆塞的費用。這件事被公認為東漢上層統治階級信仰儒教、黃老的同時,又信仰佛教的佐證;而且顯示外國僧人不僅已經到達長安、洛陽,還遠達楚王英的封地──彭城(即今江蘇徐州市)進行傳教活動。

  綜合以上的資料來考察,在西漢末期,即公元前後,中國人經已開始接觸佛教。至一世紀時,長安、洛陽,以至彭城,也有佛教的流佈。但是應當注意,伊存的口授佛經,楚王英的奉佛,無論如何也只是根據殘存的紀錄,實際上中國人最初知有佛教及皈依佛教,究竟始於何時,則無法確定。但佛教在公元前後傳入中國時,是經西域與中國之間的陸路交通,這是毫無疑問的。

  佛陀的理法最初是以記憶背誦的方式流傳下來的,但是,由於歲月的累積,教法的內容也隨之增多,造成了背誦的困難。同時單靠背誦難免會產生錯誤或異說,引致教團出現混亂。於是,在公元初年,佛教的經典就開始以文字抄錄來加以保存。恰巧在這一時期,佛亦由西域傳入中國。

  中國人雖然早於西漢末年已經知有佛教,但其基礎的確立,則在東漢末葉,有了漢譯佛經開始,在此時期除了流行的《四十二章經》不知譯者外,翻譯佛經較著名的僧人有安世高及支婁迦讖二人。

  安世高為安息國王子,父王去世後,他將王位讓給叔父,便立志出家修道,周遊列國。及長,學習阿毘曇並通禪經。在東漢桓帝初年來到洛陽,其後歷二十餘年,專心從事佛經的漢譯,共譯出有《安般守意經》、《陰持入經》、《四諦經》、《轉法輪經》、《八正道經》等三十餘部,均屬小乘典籍。其譯出毘曇及禪經等典籍,對中國佛教的禪觀(4)思想及小乘法相(5)教義的傳入有很大的影響。據說他後來到達南方逃避漢末的戰亂,圓寂於浙江的會稽。

(4)禪觀:即坐禪觀法。指坐禪時修行種種觀方法。「觀」可據大小乘的不同而有異。如小乘的數息觀、白骨觀;大乘的空觀、五重唯識觀等。

(5)法相:指事物的相狀、性質、名詞、概念及其含義等等。

  支婁迦讖是稍後於安世高來到洛陽的譯經僧人,他出生於大月氏國,在桓帝末年到達洛陽,於靈帝時期譯出了《道行般若經》、《般舟三昧經》、《首楞嚴經》及《無量清淨平等覺經》等,共十三部經典。他所譯的都是大乘經典,其中《道行般若經》是中國《般若經》的最早譯本。以上二人,分別譯出大小乘經典,將早期的小乘思想和往後經過發展的大乘思想,一起傳到中國來。當時的中國人,把全部經典視為佛說,而接受下來,這是中國佛教的特色之一。

  當佛教傳入中國之時,乃建基於漢族的高文化之上。這種全然不同的文化(指佛教)要傳入與流佈,必先找到與中國人共通的思想和信仰作媒介,方能逐漸被接受。其時,漢代雖盛行儒學,然於儒學以外,尚有一派樂於隱逸生活的,並以老子為宗的道家;在民間也有起源於長生不老及神仙方術的道教流行。到東漢末年,此種迷信神仙、方術、圖讖之風非常盛行,將黃帝、老子神仙化的方士,因善行咒術而獲得世人的信仰。

  對於熟悉了這種現象的中國人,看見外來的佛教僧人對佛像燒香禮拜,誦持國人聽不懂的經文,舉行宗教儀式,也就自然視他們為方士之類;那些僧捨棄世俗的生活方式,與道家的隱士相比也沒有多大的分別。由於這種印象,佛教因而視為與黃老同類。所以楚王英誦黃老之微言同時,又崇奉佛教。從此一事實分析,佛教最初是被當作與黃老之教近似的信仰,而被漢族社會所容受,並發展成日後儒、釋、道三教融和的思想。這是了解中國佛教的一個基本方向。

本文節錄自以下書本第一課:  

覺光法師主編:《高中佛學課本》下冊,香港:香港佛教聯合會,199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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